少爷请放过28
秦北聿身体没什么力气,也不知道陆京垣去哪里弄的特效药,虽然对身体没有伤害,但是却让人无法自如行动。
陆京垣抱着他到了花园,好在没有保姆在,不然他得尴尬死。
一张棕色的垫了软垫的躺椅被放在了花园中央,陆京垣动作轻柔地把秦北聿放了上去。
温暖的阳光落在了秦北聿脸上、身上,黑色丝绸质地的衬衣反射着微弱的光,服帖又柔顺。
陆京垣坐在旁边,给秦北聿倒了一杯茶。
“怎么样?明天也带你出来。”
秦北聿被迫喝了一口茶,要是他不喝陆京垣或许会亲他。
“你管这叫出门?”
陆京垣表情无辜,“花园有三百多平,加上水池假山两千多平,不够宽吗?或者我带你回陆家老宅?老宅在山上,你能活动的范围更宽,我也不用担心你逃跑。”
秦北聿看了他一眼,他真不该总是对陆京垣心软。
这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,做出来的事却混账。
“再宽又怎么样?你控制着我的行动,在庄园里和在房间里有什么区别?”
陆京垣沉默了一瞬,又开口道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,但是我没办法放你离开,看着你和其他人亲密无间的样子。”
秦北聿说:“我什么时候和别人亲密无间了?”
陆京垣说:“每时每刻。”
秦北聿:……
他真想撬开陆京垣的脑子看一看,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。
——
陆京垣疯得彻底,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陪秦北聿身上,像是牟足了劲儿要把过去分开的几年给补上来。
坐在房间的床上,秦北聿忍不住问:“你就没事做吗?”
陆京垣眉头一抬,“有啊……”
他拉长了语调,“看着你。”
秦北聿抿了抿唇,“你觉得你可以关我一辈子?”
陆京垣一耸肩,露出笑容,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
见秦北聿脸色不好看,他垂下眼,坐在了床边,“九哥,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,但是我只是想要你看着我,一直看着我。”
秦北聿说:“我真搞不懂你。喜欢就一定要占有吗?就不能放手?”
陆京垣眼神是让人心惊的狠厉,“没错,就是不能放手,我绝对没办法放手。放手之后呢?看着你远离我,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,甚至以后看着你结婚生子?”
他宁愿用强迫的手段占有秦北聿,也不愿意看到秦北聿身边出现别的人。
“你不喜欢我,你也没有动过心,所以你根本不明白,我看到你靠近别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。”
像是气泡水被打翻,在心里乱窜。嫉妒、仇恨,这样的情绪会占据心头,一点一点侵蚀陆京垣的理智。
秦北聿的确不懂,但他觉得就算他有了喜欢的人,也不会做出控制对方的事。
“陆京垣,你的喜欢是你的事,但是你现在影响到我了,你就不能控制一下?”
陆京垣盯着秦北聿的脸,忽然轻笑出声,“所以我说你不懂感情,这种东西根本控制不了。在你去苏国的时候,我就控制过,我想就让你待在那边吧,待在那里也好,我或许慢慢就不想你了。可是我根本没有,我控制不住飞过去看你,一掌控了陆家,我也控制不住立刻打电话让你回来。难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?”
“九哥,”陆京垣喊了这么一声,嗓音低沉地微不可查,“我知道做了错事,知道你恨我,但是我不想回头。”
一回头,就失去秦北聿了。
陆京垣失去了太多东西,过去的他抓不住,唯独秦北聿,他想要牢牢攥在手里。
他伸出手抱住了秦北聿,眼神执拗,“就当我自私吧,九哥。”
秦北聿伸手推开他,但根本推不开,而陆京垣感受到他的抗拒之后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他。
夜里,陆京垣照旧睡在秦北聿的旁边。
秦北聿最近几天夜里都没怎么睡,好不容易来了点睡意,他感觉旁边的陆京垣动了,正当他升起警惕心的时候,发现陆京垣并没有对他做什么,而是起身下了床。
黑暗中,秦北聿睁开了眼睛,借着模糊的月光看到了陆京垣的背影。
他去做什么?
接着秦北聿看到陆京垣推开了卫生间的门,原来是去上厕所。
但是过了很久陆京垣也没有从卫生间出来,秦北聿眉头微皱,打算下床的时候,却见到卫生间门被推开了一条缝,他立刻闭上了眼睛。
陆京垣动作轻缓地走到了床边,重新睡回了秦北聿身边,还小心翼翼地在秦北聿额头落下了一个吻。
这个吻轻如羽毛,几乎没什么重量。
秦北聿极力克制着,才没有睁开眼睛。
没一会儿,秦北聿感觉空气中多了一股很淡的奇怪味道,那味道有些熟悉,但因为几乎一闪而过,所以秦北聿也没有判断出来到底是什么。
带着一丝疑惑,秦北聿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白天,秦北聿去卫生间的时候到处看了看,并没有什么发现,只看到厕所的纸篓很快又换了新的。
中午的时候,秦北聿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昨晚你去卫生间那么久做什么了?”
陆京垣脸色微变,很快又恢复了正常,“吵到你了?”
秦北聿说:“没有,只是我这几天睡眠比较浅。”
陆京垣脸上露出一抹愧疚,他知道秦北聿以前睡眠没什么问题,肯定是因为他。
“我昨天晚上去上厕所,又用手机和公司员工沟通处理了几个紧急的问题,所以才待了那么久。”
陆京垣看见了秦北聿眼底的一一圈青黑,发现他真的憔悴了很多。
晚上,秦北聿见到陆京垣从隔壁抱了一床被子过来,放在了沙发上。
没等秦北聿开口问,陆京垣说:“这几天你睡不好,今天我不和你一张床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走到秦北聿身边,陆京垣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眼睫和眼底的青黑,目光流露出明显的心疼。
“我知道你怕我对你做什么,我也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,所以这些天你防备着我,总也睡不好。九哥,我不想带给你过多的心理压力,我向你承诺,你没同意之前,我绝对不会违背你的自愿对你做什么。”
秦北聿扭头躲开了他的手,用侧脸对着他,“陆京垣,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放了?”
陆京垣笑容苦涩,坐在了床上,像以前一样躺在了秦北聿的腿上。
当然因为我爱你,陆京垣心里道。
这份爱对秦北聿来说是沉甸甸的负担,是通往牢笼的枷锁。
可是对陆京垣来说,这么多年来,他守着这份爱才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,才觉得这世界的一切不是虚无的。
只有见到秦北聿,周遭的一切才是有色彩的。
夜逐渐静谧下来,陆京垣就这么在秦北聿的腿上趴了一会儿,心也平静了下来。
在秦北聿发火之前,陆京垣坐了起来,去到了沙发上。
盖上被子之后,陆京垣开口道:“晚安,九哥。”
秦北聿:……
——
秦北聿胃口越来越小,可能是因为每天喝药身上没力气,也没消耗体力,所以他吃不下什么东西。
陆京垣比秦北聿还着急,请了医生来给他看,又变着花样地下厨。
早上他做了一桌精致又美味的菜,粥是现熬的虾仁粥,他坐在床边像喂孩子一样喂秦北聿吃饭,喂饭这件事陆京垣总表现得积极又兴奋,连筷子也不让秦北聿碰。
秦北聿实在忍受不了了,费劲儿地抬起手,想要把碗给抢过来,“我自己来。”
陆京垣手一躲,“我喂你。”
秦北聿:……
“给我,”秦北聿加重了语气。
陆京垣垂下眼,似乎有些失落,最后还是把碗递给了秦北聿,等秦北聿完全拿稳之后他才松了手。
秦北聿手里拿着隔温的厚碗,他手腕动了一下想要把碗朝向自己的方向,但是手的力气实在太小,碗没拿稳摔了。
滚烫的热粥也撒开了,不过并没有撒到秦北聿腿上,因为陆京垣眼疾手快地把手伸了出来,接住了大半滚烫的粥。
陆京垣脸色微白,一看就是被烫疼了。
秦北聿眉头皱起,眼里划过一抹不忍,刚才陆京垣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,可见是把他给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,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烫到他。
“去找刘医生给你包扎。”
陆京垣眼里露出一抹惊喜,因为秦北聿关心他了,连手上的伤似乎都不痛了。
秦北聿见他像个傻子一样愣着,顿时无语了。他扯过陆京垣的手,想看一看他伤得怎么样。
陆京垣养尊处优,手自然是白皙得很,此刻掌心红了一大片,还有的地方起了白水泡。
手腕处也被烫得红肿,白色的衬衫上还有粥,似乎手腕上方也被烫了。
秦北聿想要卷起陆京垣的袖子,看一看他袖子下面的皮肉被烫成了什么样,但是陆京垣居然像应激了一样,一下子甩开了秦北聿的手。
陆京垣站了起来,眼神略躲闪,“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步伐很快地走到了门口,陆京垣又停住了,“我很快就回来,待会儿重新给你做一份上来。”
看着陆京垣匆忙离去的背影,秦北聿心底隐隐有些不安,几乎可以确定陆京垣有事瞒着他。
很快,陆京垣就上来了,还换了一套衣服,但是手上的伤口没有处理。
陆京垣把脏掉的被子给拿开了,他看了看秦北聿,“还好没有烫到你。我换了衣服才想起来,你还盖着脏被子,我拿一床新的过来。”
别说烫到了,秦北聿连衣服都没有脏,粥都撒在了陆京垣手上和被子上。
陆京垣第一时间不是去处理伤口,而是换了衣服就上来给他换被子。
秦北聿心口有些闷,“你先去处理伤口吧。”
“我用凉水冲一下就好了,”陆京垣说:“你可别忘了,以前我还受过更重的伤,这点烫伤又不算什么。”
微微弯腰,陆京垣眯着眼看着秦北聿,精致的脸上表情生动不已,“九哥,你在关心我吗?”
秦北聿目光坦然,“在你把我关起来之前,我更关心你,和疼弟弟没什么差别了。”
可又是谁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得这么尴尬和微妙?
这话秦北聿没有说出来,陆京垣却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。
陆京垣睫毛一颤,脸上轻松调侃的表情没有了,剩下一丝无措。
秦北聿移开目光,“先去上药吧,我记得一楼储物柜有烫伤药。”
陆京垣沉默着离开了房间,再回来手上已经包扎好了。
尽管手受了伤,陆京垣也没有把照顾秦北聿的事假手于人,有时候秦北聿都看见陆京垣疼得倒吸冷气了,但他还是硬撑着。
夜晚来临,秦北聿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没有睡着,他微微扭头看向了睡在沙发上的陆京垣。
陆京垣身体蜷缩着,脸对着床的方向,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。
房间里没开灯,只有窗外的月光,月光似乎柔和了陆京垣的面孔,把他的冰冷给藏了起来。
睡着的陆京垣看起来真的很像金发碧眼的天使,就是少了一对白色的翅膀。
秦北聿缓缓起身,仅仅是坐起来对他来说都有些费劲儿。
他缓缓走到了沙发边,蹲了下来,因为重心不稳差一点摔倒,不过最后还是稳住了脚步。
陆京垣翻了个身,手正好摊开放在了旁边。
秦北聿轻轻地卷起了他的衣袖,看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。
这些伤痕明显是刀伤,一道一道的,上面还挂着血色的痂,由此可见这伤是新的,可能就是这一两天划出来的。
深黑色的眼瞳微微收缩,秦北聿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刚进到陆家不久的时候,他就撞见过陆京垣自残的画面。
后来因为他在陆京垣被绑架的时候救了他,两个人逐渐熟稔起来,秦北聿也没有再见到过陆京垣自残,这件事就被他给放下了。
没想到……
现如今,坐拥一切,在外人眼里属于金字塔顶尖人士的陆京垣会再次自残。
秦北聿知道,陆京垣自残的原因只有一个,就是因为他。
陆京垣忽然睁开了眼睛,见到自己的衣袖被卷起来以后,眼神有一瞬间的仓惶。
他立刻坐了起来,把袖子拉了下来。
秦北聿问:“之前你半夜去浴室,就是在自残?”
陆京垣沉默了半晌,“是。”
“陆京垣,”秦北聿语气中带着无奈,“别这样做了。”
陆京垣立刻道:“好,我答应你,不会这样做了。你别害怕,别……害怕我,我不会伤害你的,我只会对我自己下狠手,绝对不会对你……”
说到后面,陆京垣的声音急切又低沉。
秦北聿倒是没担心过陆京垣会伤他,看着面前陆京垣苍白的脸,他叹了一口气,“既然那么痛苦,又何必还抓着我不放?”
爱带来的应该是幸福才对,可是在秦北聿看来,现在的陆京垣很痛苦。
陆京垣直视着他,“像现在这样抓住你,我顶多是自残。但是没有了你,我会死的,九哥。”
他眼中浓烈的爱意几乎灼伤了秦北聿,秦北聿移开了目光,站了起来。
“这几天天热,别为了挡伤口穿长袖了,明明找医生好好处理一下。”
陆京垣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他,语气激动,“你这么关心我,为什么不能喜欢我?”
秦北聿挣扎了一下,没有挣脱开,“关心和喜欢不能画等号,你自己心里也清楚。”
陆京垣缓缓松开了他,低声道:“离天亮还早,继续睡吧。”
一夜无梦,第二天一早秦北聿看到陆京垣没有穿长袖,手臂和手掌上都缠着绷带。
还好现在陆京垣不怎么去公司,一般都在家里处理公务,不然公司的员工估计会以为他们的总裁遭什么大罪了。
即便手上伤这么重,陆京垣还是要喂秦北聿吃饭。
吃过饭之后,秦北聿见陆京垣埋头收拾碗筷,忍不住说:“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?”
陆京垣动作一顿,“我手上的伤已经包扎了。”
秦北聿说:“我说的不是外伤,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。”
放下瓷碗,陆京垣看向他,语气淡淡,“早就看过了。”
秦北聿一愣,陆京垣蹲在了他腿边,“你去苏国那几年,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,控制不住自残,我那会儿就是靠着药物还有放在棉花娃娃里的摄像头撑下来的。如果你以为我看了医生就能放下你,那你可以趁早死心了。”
秦北聿彻底拿陆京垣没辙了,现在重要值卡在98不动,没有到100他也没法脱离世界,只能先这么僵持着,伺机寻找逃跑的机会。
——
大部分事务陆京垣可以线上处理,但特别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得出面。
这天周六,秦北聿醒过来没有看到陆京垣,只在桌上看到了早饭和一张便签。
“自己吃完饭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右下角落款还有一个笑脸和爱心。
秦北聿随意吃了几口,走到了窗户边,一低头看见了几个保镖,看来是陆京垣走了不放心,多安排了几个人看着他。
门忽然被敲响,秦北聿心里一惊,敲门的绝对不是陆京垣,他有钥匙根本不用敲门,门外是谁?
敲门声再次变得急促,门被反锁,秦北聿从里面也打不开。
很快,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,门“啪嗒”一下被拧开,秦北聿看到了陆京圻的身影。
陆京圻大步流星走了过来,拽住了秦北聿的手,焦急地问:“你有没有事?”
秦北聿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那天给了你机票我就离开了,后面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,我去了公司找你,找不到你。我又来陆家找你,陆京垣又各种找借口不让我进来,我预感你出事了。”
陆京圻上下打量了秦北聿一番,见他除了眼底有青黑,好像没什么事。
他隐晦地看了看秦北聿的脖子和锁骨,也没见到什么痕迹。
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?
“我误会京垣了?他没对你做什么?”
秦北聿说:“他把我关起来了。”
陆京圻拧眉,“就这样能关得住你?”
在苏国的时候,有一次他和秦北聿一起碰到了喝醉的醉汉,双方打了起来,秦北聿一个人就解决了三四个醉汉。
按理来说,区区一道破门是管不住他的。
秦北聿抬了一下被陆京圻攥住的手,“你没发现我的手没力气吗?”
陆京圻立刻松开了他,“他给你下药了?”
“嗯,”秦北聿说:“别多说了,既然你来了,就把我带出去,你是怎么躲开楼下保镖的?”
陆京圻说:“我当然没走正门打草惊蛇,我是从别墅后面翻进来的,先翻到二楼又上到了这一楼。走吧,我带你出去。”
陆京圻扶着四肢无力的秦北聿,朝着楼下走去,到了二楼,陆京圻推开了一间房门,房间里的窗户还敞开着。
两个人走到了窗户边,陆京圻说:“我先下去,然后接着你?还是我背着你下去?”
秦北聿说:“你先下吧。”
陆京圻点了一下头,脸色忽然变得僵硬,顺着他的目光,秦北聿看向了门口,看见了阴沉着脸的陆京垣。
陆京垣走进门,“大哥到我这里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?”
陆京圻咬了咬牙,“京垣,别再做错的事了。”
陆京垣勾唇笑了笑,苍白的脸上表情却是阴郁的,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?和我抢人吗?”
他走到了秦北聿身边,把人拉了过去,“陆京圻,别踩过界了,立刻给我收拾东西回你的苏国,别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陆京圻说道:“他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,你这样做是不对的!陆京垣,我是你哥,也是陆九的朋友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对他。”
陆京垣垂眸看着他,淡绿色的眼瞳里有一抹嘲讽,“现在知道你是我哥了?你和母亲离开我的时候,怎么不说你是我哥?”
陆京圻脸色微变,眼里都是愧疚,“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是我们不对。但是陆京垣,一码归一码,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好不好?”
“不好,”陆京垣声音愈发冰冷,“送客。”
他说完这话,两个黑色衣服的保镖从外面走了进来,他们一左一右架住了陆京圻,把他往外脱。
陆京圻一边挣扎一边吼道:“陆京垣!你不能这样!你放了他!”
秦北聿忍不住看向陆京圻的方向,陆京垣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,把他的脸掰了过来。
“你心疼他了?”
秦北聿薄唇一抿,“他是你哥。”
陆京垣点头,挑了一下眉,“如果他不是和我有血缘关系,不可能这么简单地离开。”
秦北聿拍开了陆京垣的手,陆京垣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腕,力道很重。
“他说带你走的时候,你连犹豫一下就没有就和他走了,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?”
陆京垣的质问让秦北聿心底有了一股火气。
“知道答案还问,有意思吗?”
陆京垣表情一沉,周遭气压倏地降低。
他伸手掐住了秦北聿的下巴,吻了上去。
陆京垣的吻激烈又血腥,铁锈味在两个人的口腔蔓延开来。
自从上次陆京垣承诺不碰他之后,两个人就没亲过。
秦北聿被下了药,力气完全比不上陆京垣,下巴被钳制,让他连咬陆京垣都做不到。
“松开……陆京垣……”
秦北聿说得含含糊糊,陆京垣咬住了他的唇舌,像是要把他吃掉。
前几天脆弱又卑微的陆小少爷摘下了面具,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。
本来他就不是一个谦谦君子,为了秦北聿,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欲望。
现在他不管不顾了,恨不得当场就把秦北聿……
秦北聿抬起左手,扇了陆京垣一巴掌,力道不重,但是却让陆京垣松开了他。
陆京垣淡色的眼眸盯着他,轻笑了一声。
他抬手摸了摸被扇的脸,又伸手蹭了一下秦北聿带血的嘴角。
“九哥,别再惹我生气了,别想和陆京圻一起跑,明天,不,今天晚上我就会把他送走。”
陆京垣紧紧抱住了秦北聿,在他的肩膀处蹭了蹭,“依靠我就好了,九哥。”
秦北聿全身冒出了冷汗,他和陆京垣现在简直是在互相折磨。
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,和陆京垣认识这么久,他把对方当成了亲人,可是陆京垣却对他……
就算没有陆京圻帮忙,也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,这是秦北聿被陆京垣抱着的时候,脑子里闪过的想法。
与其互相折磨,让陆京垣越来越疯,倒不如按系统说的,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,脱离这个世界。
折腾了这么久,秦北聿也累了。
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,陆京垣突然离开了。这很少见,自从陆京圻来过之后,陆京垣像一只离不得母亲的雏鸟一样围着秦北聿转。
秦北聿渴了喂水,饿了喂饭,就连上厕所都……
可今天公司出了点事,陆京垣连夜出去了,离开之前还叮嘱秦北聿,要是有什么事立刻联系他。
秦北聿的房间里装了电话,只能联系到陆京垣。
今夜陆京垣不在,是一个好机会,一个跑出去的好机会。
秦北聿身上没什么力气,不过比前几天好多了,因为晚上陆京垣急着要走,秦北聿催着他离开也没怎么吃饭。
摄入的药量变少,对秦北聿的影响也就变小了。
从床上起身之后,秦北聿按动了两下门把手,门果然还是从外面锁上了,纹丝不动。
脚步虚浮地走到了窗户边,秦北聿往下一看,三楼的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高。
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了,待在陆京垣身边太危险,好几次秦北聿都能感觉陆京垣对他的欲望,稍有不慎,陆京垣就有可能发疯。
把床单撕碎拼接在了一起,秦北聿将床单的一头缠在了床腿上,另外一头拴在了腰上。
做完这两个简单的动作,他的额头已经冒出来了一层薄薄的汗。
站在窗台上,秦北聿伸手扯了扯床单,试了一下它的承重力,然后开始缓缓地抱着排水管朝下面滑。
这时候秦北聿无比庆幸陆京垣没有在夜里安排保镖,因为陆京垣每天晚上都和他睡一个房间,或许他自信地认为晚上就不需要人看着秦北聿了。
至于保姆,早就被陆京垣给叫走了,他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活,甚至连秦北聿的衣服也是陆京垣洗的。
换做以前,秦北聿可以轻轻松松的下楼,可是现在三楼的距离仿佛是天堑。
花了十多分钟,秦北聿才非常艰难地踩在了地面上。
感受到脚下松软的草坪之后,秦北聿不由得长舒一口气。
秦北聿没有走大门,而是走的侧门。
这道侧门已经被封了很久,因为没什么人走所以常年锁着。
秦北聿没有力气砸开锁,但是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受过训练,可以用铁丝撬开锁。
周围没有铁丝,秦北聿用胸针代替了。胸针是他上次参加宴会陆京垣送的,他刚才在房间里顺手薅在了手里,现在刚好派上用场。
三分钟后,“咔哒”一声,生锈的铁锁开了。
秦北聿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地笑。陆京垣想要关住他,下辈子差不多。
推开门,秦北聿走了出去。侧门正对着一条小路。他先是把手上陆京垣送的手表给摘了下来,扔在了路边。
陆京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,而且秦北聿还怀疑别墅周围到处都是监控,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早就被陆京垣发现了。
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附近,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地。
思来想去,秦北聿决定去北城区。
a市北城区,这里鱼龙混杂,是著名的贫民窟,也是犯罪滋生的地带。
这里太混乱了,所以陆京垣要想在这里找人,是得费点功夫的。
秦北聿身上暂时没有钱,他装作丢了钱包的路人,拜托一个骑电瓶车的小姑娘把她送到北城区。
原本他可以用身上的外套为交换,去坐出租车。但是出租车太容易暴露了,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骑电瓶车的小姑娘很热心,还问需不需要帮秦北聿报警,被秦北聿拒绝了。
到了北城区,秦北聿找到了珠宝商打算把把用来撬锁的胸针打折卖了。
肥头大耳的珠宝商盯着他看了看,倒也没有怀疑这东西是不是秦北聿的,毕竟这人长了一张不缺钱的脸。
“这东西倒是好东西,是上好蓝宝石做的,不过品牌溢价也高,我只能给你这个数。”
珠宝商使出了屠龙刀,疯狂砍价,秦北聿也不在意它的价格。
“行,给现金,东西就是你的。”
现在能拿出大笔现金的店不多,珠宝商苦着脸。
“我这里现金最多也就五万,现在都是网上支付,谁还用现金。”
秦北聿说:“五万就五万,钱货两讫。”
珠宝商苦着的脸一下子变得高兴,眼睛都笑来眯成了一条缝。
“没问题,这就给你取过来。”
拿到钱之后,秦北聿找了一家很破的旅馆,主要是这种旅馆不用查身份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