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花村(11)

在找薛冰澜之前,秦北聿先问了系统,“男主应该都是直的?”

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,“应该吧。”

“应该?直就是直,弯就是弯,不然是双性恋?”

系统说:“我们不是耽美快穿系统,男主性取向按理来说都是直的,但是也不能排除意外,比如被掰弯。”

秦北聿回想了一下和薛冰澜相处的细节,除了上次薛冰澜被切到手给他贴创口贴和昨晚的意外,好像他们也没什么亲密接触。

薛冰澜应该也不至于被刚认识没多久的自己给掰弯。

上午吃了早饭,秦北聿和薛冰澜一起去镇上弹棉被。

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做手工棉被的作坊,巨大的弹棉花机器不停地运作着,发出阵阵声响。

用来做床垫的棉被需要好几天的工期,薛冰澜付了定金之后,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两根雪糕,递给了秦北聿一根。

镇上的车只能坐到村子外面,里面的路比较狭窄,需要自己走进去。

雪糕在车上就吃完了,走在路上,秦北聿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,瞥了一眼薛冰澜。

思考了几秒,秦北聿问:“你大学是在学校住宿还是自己住?”

薛冰澜说:“在外面住。”

薛冰澜没有找薛正盛要过钱,因为乔云和薛正盛一起创办了盛云集团,乔云离世之前把股份全部都就给了薛冰澜,每年的分红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。

点了一下头之后,秦北聿又铺垫了一个问题,“那你在学校有哪些朋友?”

薛冰澜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微微闪烁,心里不由自主地想,为什么秦北聿会问他这些问题,是在关心他的生活,想要更了解他吗?

“没有,”薛冰澜说:“没什么朋友。”

倒也不是他刻意不交朋友,只是他在别人眼里比较冷淡,大部分人不敢靠近他,还有一部分带着目的靠近的,会因为他的冷漠而放弃。

“那你谈恋爱了吗?”

最终,秦北聿图穷匕见,他表面上云淡风轻,心底还是有一丝紧张。

薛冰澜心跳漏了一拍,“没有,没谈过。”

停顿了一下,他反问:“你呢?”

秦北聿说:“没有。”

如果薛冰澜没有谈过,还真更容易因为一个意外的吻而心动。

薛冰澜唇角微微弯起,一股涩意在心脏处蔓延开来,让他感觉自己如在云端。

秦北聿又问:“有过喜欢的人吗?”

这话让薛冰澜愣了一下,他能够察觉到这段时间自己面对秦北聿的种种异常。

秦北聿靠近他的时候,他雀跃。秦北聿和他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,他也不觉得无趣。

这就是喜欢吗?

薛冰澜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,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的心绪。

侧过脸看着秦北聿,薛冰澜说:“没有。”

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对秦北聿的感情之前,他选择了一个否定的答案。

薛冰澜是一个做事之前会把所有步骤都理得清清楚楚,包括结局都要提前推演出来的人。

他首先要确认自己心意,再想办法确定秦北聿的心意。

听到这个回答,秦北聿心口的石头落下去了,根据他的观察,薛冰澜是不会在这种事上面撒谎的,既然他说没有,那就是没有。

薛冰澜薄唇微抿,问道:“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?”

秦北聿说:“就是随口一聊。”

很快,秦北聿和薛冰澜脚步顿住,因为他们到了家门口,还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。

轿车的车牌是668888,正是当初送薛冰澜来的那一辆。

薛冰澜脸色蓦地一冷,周遭的气压都变低了。

秦北聿,“是你爸?”

薛冰澜摇了一下头,薛正盛开的车不是这辆。他率先朝着院子走去,果然看见了薛一言。

他穿着一身的名牌,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,细长眉毛,眼睛也狭长,和温婧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见到薛冰澜之后,薛一言笑了笑,语气挑衅,“你离家出走,就是住在这种地方?”

薛冰澜眼神越来越冷,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死物。

薛一言只比薛冰澜小一岁,当初乔云刚生病的时候,温婧就已经怀上他了,只不过薛正盛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,将温婧母子养在外面,直到四年后,事情才被捅破。

温婧带着四岁的薛一言跑到疗养院见乔云,哭哭啼啼地说她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,当年和薛正盛的一夜风流纯属是意外,是薛正盛因为乔云确诊癌症太伤心,喝了太多的酒,错把她当成了乔云。

现在孩子大了,温婧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,她还说如果乔云去世,一定会把薛冰澜视如己出。

重病的乔云当时只是冷笑了一下,笑自己识人不清。温婧刚大学毕业进了公司,是她的助理,也是她一步步把她提拔了上来。

没想到,自己培养的人居然在出轨了自己的丈夫,还瞒了自己这么多年。

乔云没有大吵大闹,反而让温婧心里没底,猫哭耗子似地哭诉了一通之后,离开了医院。

后来乔云把所有事同薛正盛和盘托出,薛正盛跪在地上求她原谅,说当初是害怕她病情加重才不敢告诉她真相的。

乔云没有原谅他,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,以后集团一定是薛冰澜的,其他人没资格争。

薛正盛答应了,还签署了有法律效应的协议,而这也让温婧的算盘落空。

薛正盛和温婧结婚后,她总吹枕边风想让薛正盛改遗嘱,但是薛正盛一直没有答应。

或许是出于愧疚,或许是其他。

薛一言以后只能够继承一些房产和现金,比起偌大的盛云集团,简直是九牛一毛。

这让温婧非常不满意,但是她也不敢欺负薛冰澜。

先不说薛正盛因为愧疚在家里对薛冰澜总是纵容,连一些乔云以前的合作伙伴、朋友、同事都会经常来照看薛冰澜。

他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温婧,要是她一有动作,那些人的目光都能把她给撕碎了。

后来薛一言大了点,她开始教薛一言针对薛冰澜,毕竟童言无忌,而且孩子做错事总是容易被原谅的。

最开始只是抢薛冰澜的东西,后来薛一言似乎是上了瘾,做什么都和薛冰澜对着干。

薛冰澜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,薛一言抢了他的东西,他就把东西给抢回来,顺带还会把薛一言最喜欢的玩具给摔碎。

有一次薛一言骂薛冰澜是没妈的孩子,薛冰澜把三年级的薛一言打进了医院。

薛正盛从公司过来处理的时候,本来很生气薛冰澜的所作所为,但是当薛冰澜冷冷地说出薛一言骂他是没妈的孩子的时候,薛正盛一巴掌扇在了病床上的薛一言脸上。

那天开始,薛正盛连带着对温婧都冷淡了,她花了大半年时间伏低做小,两个人关系才回到了从前。

从那之后,温婧不敢再针对薛冰澜了,至少明面是不敢的,但她对薛冰澜的恨意却一点也没有减少。

在她的影响下,薛一言也觉得是薛冰澜抢了自己的一切,公司、父亲的爱,本来应该是他一个人的。

更让薛一言嫉妒的是,薛冰澜样样都比他优秀。

从小学开始,薛冰澜一直是年级第一,高二直接拿到了全国最好的大学青大的保送资格。

而薛一言成绩一直很普通,高考之后薛正盛花了大价钱才把他塞进了一家中外合办的私立大学,只能水一个绣花枕头般的学历。

(把薛一言改成了19岁的大学生,不敢写高中生,如果文里有什么逻辑问题没有改到,大家可以@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