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：病服与警告

铁门“吱呀”一声拉开，陈旧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哀鸣

朱志鑫你、你说什么？

朱志鑫皱着眉看向门外站着的那名值班护士

“主任医生让你们三个去办公室。”她的声音冷漠至极，不带丝毫感情“走快点”

张泽禹率先迈步，回头看了眼还坐在床上的邓佳鑫。那孩子整个人还像受惊的猫，一动不动，眼底浮着明显的慌张

张泽禹走吧，别掉队

他淡声说

朱志鑫扶起邓佳鑫，邓佳鑫一瞬间肩膀抖了抖，但还是努力站了起来

可刚一踏出病房，走廊尽头，三道熟悉而危险的身影赫然出现

苏新皓、张极、左航——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出来，三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昏黄灯光下，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守门人

苏新皓手插在白色病服的口袋里，眼神慵懒但压迫感十足

张极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，嘴角一勾，像是在笑，却让人不寒而栗

而左航……

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邓佳鑫身上，像是猎人盯上了自家圈养的小鹿

邓佳鑫在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所有血色

他眼睛一颤，腿一软，直接要跌倒

朱志鑫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他扶住，低声在他耳边道

朱志鑫别怕，我在

左航见状，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危险的阴影，却没上前，只是慢慢舔了舔唇角，像是在压抑某种躁动

张极啧了一声

张极这么快就腿软啦？新来的果然嫩

苏新皓却没有说话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们三人，然后像路人一样从他们身边走过，最后一句话才缓缓落下

苏新皓新病人，要学会听话才活得久

脚步声渐远，他们三人终于敢喘口气

朱志鑫这地方是疯人窝

朱志鑫低声咬牙道

朱志鑫就算没病，待久了也得疯

他们快步走向那间贴着“主任医生”牌子的房间

门开着，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，桌边坐着一个老头，年纪六七十岁，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，戴着金丝眼镜，看上去像是电视剧里那种温和的退休老教授

但只有真正踏进门的那一刻，他们才发现这“温和”，不过是伪装得最完美的面具

他看着他们的眼神，像在看三只笼中困兽

“坐吧”他指了指面前破旧的铁椅，声音缓慢却沙哑，“三位新来的，欢迎来到安然精神康复中心”

张泽禹坐得笔直，一言不发

朱志鑫坐下前下意识挡了挡邓佳鑫，警惕地看向桌后那人

邓佳鑫则站着不动，像是还没从刚才左航的凝视中缓过神来

“你，坐下”医生看向邓佳鑫，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

但那一刻，邓佳鑫只觉得脚下仿佛生了根。他不想坐下，他不想靠近任何人，哪怕这个老人看上去没什么威胁

“他说让你坐下。”医生身后的护士冷冰冰地重复了一遍

朱志鑫轻拍邓佳鑫的手臂，低声说

朱志鑫别怕，我们陪你

邓佳鑫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下，身体微微缩成一团

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三套灰蓝色的病服，推到他们面前：“这，是你们接下来的新身份”

“从今天起，你们是这所医院的患者。身份档案已经备案，外界不会再干涉你们在这里的任何事”

张泽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

朱志鑫我……我们是被陷害进来的

朱志鑫试图解释

医生没有正面回应，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档案袋，啪地拍在桌上：“我不关心你们是怎么进来的，也不关心你们说的是真是假。我要说的只有一件事”

他抬眼看向他们，镜片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藏着骇人的光：“活着，是你们唯一的任务”

三人不自觉地同时屏住了呼吸

“你们看见了吧？那三个人——苏新皓、张极、左航。”医生轻轻合起手，“从十二岁进来，到现在。他们是这里的‘王’，也是最大的变量。”

“所有人都怕他们。包括我”

这句话从一个医生嘴里说出，信息量巨大

“所以我最后好心提醒你们一句——不要激怒他们。任何挑衅、反抗、试图逃离的举动，都会被他们当成游戏”

“而在这个游戏里，结局永远是他们赢”

他顿了顿，又低声补了一句：“我不想见到你们的尸体被扔进后院那口井里”

朱志鑫咬牙

朱志鑫你就这么放任他们乱来？

“我不是放任”医生声音冷淡“我只是知道，阻止不了”

他慢慢站起来，背对他们，看着墙上的那副陈旧老照片，照片上写着“第一届康复少年合影”

但那照片上的人早就不在了

“这地方能活着出去的，十年不到两个”医生淡淡道“而你们三个……我看着挺聪明的，也挺乖”

他转头，笑得意味不明：“加油，我挺看好你们活着出去的”